许宏志

1955年1月16日上午，张爱萍司令员在听取前指司令部关于敌情、气象情况报告后，决定于1月18日发起对一江山岛登陆作战。17日6时，战役司令员张爱萍率参谋人员由宁波出发，10时许进至临海。就在这时，接到了总参谋部的复电：我们认为1月18日攻击一江山岛为时过早，必须继续充分准备，在气象良好情况下，确有把握时实施。张爱萍将军立即向副总参谋长陈赓建议按计划发起攻击一江山岛之敌，经国防部长彭德怀报请毛泽东、刘少奇、周恩来同意，彭德怀当即指示：“同意爱萍同志意见，战斗照原计划进行！”17时至19时，浙东前指立即将战斗决定下达到所属参战部队。18日3时，张爱萍率参谋人员抵达头门岛前线指挥所。参战部队亦于18日早晨先后从石浦待机地域出发到达头门山岛、雀儿岙集结完毕。

18日上午8时，渡海登陆作战正式发起，轰炸机、歼击机、强击机大队出动上百架飞机，对一江山岛守敌和上、下大陈岛等敌指挥所、炮兵阵地实施第一次火力轰炸，投下炸弹127吨。9时，海岸炮兵在头门山岛试射，对一江山岛的黄岩礁、海门礁、山嘴村之敌发射点、堑壕实施破坏性射击。从12时20分开始，支援火炮群按计划进行炮火轰击，共持续127分钟，对敌实施7次火力急袭和5次监视射击，发射炮弹12000多发，达400多吨，摧毁大部敌工事，不同程度地给敌有生力量予以杀伤。12时15分，我登陆部队自台州湾口的金门岛、头门山岛起航，100多艘登陆艇和各种舰船，分三路以大队双纵队形向一江山岛挺进。与此同时，13时30分至14时5分，轰炸机、强击机大队又一次对一江山岛守敌实施火力轰炸。此后，海军战斗掩护队、炮兵直接火力支援队、船载随伴炮群均按时进入射击位置，对敌火力点进行猛烈射击。海军战舰大队分别进至离岸20—40链处射击，有效地压制敌火力；13时5分与14时，船载火箭炮群两次对一江山岛制高点齐射，敌前沿突出部工事大部被摧毁，有生力量被我军压制，通讯联络中断，指挥瘫痪。14时10分，第一梯队在离敌岛2500米左右分三路展开冲锋，在离岸300米左右时，敌前沿未被摧毁的各种火力器突然苏醒，猛烈向我军射击，经过19分钟激战，夺取敌滩头阵地。又经过23分钟的冲击，至15时5分鲜艳的五星红旗飘扬在一江山岛主峰203高地。随后，我军采用迂回包剿、穿插分割的战术，迅速地向敌纵深部推进，至下午5时许，攻克全岛。敌防卫司令王生明在混战中被击毙，敌第四突击大队大队长王辅弼被活捉。为了避免更大伤亡，我军展开了政治攻势，部分敌人放下了武器，一部分负隅顽抗的敌人遭我军喷火器打击。17时55分，张爱萍司令员登上一江山岛，随后命令登陆部队肃清残敌，转入防御。19日凌晨，一江山岛上的残敌全部被肃清，战役胜利结束。

此次战役，全歼守敌1086人(其中击毙519人，俘虏567人)，缴获各种火炮53门，火箭筒27具，轻重机枪98挺，各种枪枝834支，以及大批弹药和军用物资。战斗中，我军也付出了重大代价，共伤亡指战员1417人(其中牺牲454人，伤963人)，伤火炮3门、舰艇6艘、飞机8架。

一江山岛战役后，张爱萍将军激情澎湃，挥毫填写了一阕荡气回肠的《沁园春·一江山岛渡海登陆战即景》：“东海风光，寥廓蓝天，滔滔碧浪。看骑鲸蹈海，风驰虎跃；雄鹰猎猎，雷击龙翔；雄师易统，戎机难觅；陆海空直蹈金汤，锐难当。望大陈列岛，火海汪洋。料得帅骇军慌，凭一纸空文岂能防？忆昔诺曼底、西西里岛、冲绳大战，何须鼓簧。陡崖峭壁，“钢铁堡垒”，首战奏凯震八荒。英雄赞，似西湖竞渡，初试锋芒。”捷报传到北京中南海，毛泽东主席高兴地对周恩来总理说：“打得好！三军将士辛苦了！”

一江山岛登陆作战的胜利，沉重地打击了浙东南沿海岛屿守敌，也使美国政府感到十分尴尬。在一江山岛解放的第二天，即1955年1月19日，美国总统艾森豪威尔在记者招待会上承认：“中国共产党的行动使庄严的协约(即美蒋所谓‘共同防御条约’)变成了一张废纸。”美国政府还要求联合国出面“斡旋”，通过英国外交大臣艾登给中国政府写信要求“停战”，企图阻止我军胜利的步伐。24日，周恩来总理代表中国政府严正宣告：“中国人民的主权和内政，决不允许他人干涉。”30日，浙东前线指挥部遵照中央军委指示，下达了攻占大陈岛的命令。国民党当局为避免一江山岛全军覆没的悲剧重演，于2月8日至12日从上下大陈各岛撤逃，浙东南沿海诸岛屿获得解放。

  （作者系台州市委党史研究室副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