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飘下来的一朵云
林祖增 包美芬
幼年避难泗淋
1931年,在这风云激荡的日子里,项苏云出生在上海,而此时,她的父亲项英已经到苏区去了(项英为了革命事业,放弃了家庭的幸福。他一生只与女儿共同生活了12天,与他儿子一起才睡过一个晚上)。
还没有见过父亲一面,两岁时,母亲张亮见项苏云能离身了,准备与项英一起参加革命,才将孩子送到了三门泗淋。
项英的女儿是否真的在泗淋寄养过?对此,许多人心存疑问。如今,这点已经在临海籍早期革命老人——王观澜的夫人徐明清那里得到了证实。在回忆录《明清岁月》中,徐明清明确写道“由于泗淋小学和晓村小学办得红红火火,在外面也有了很大的名气。当时,江西苏维埃中央政府副主席项英的夫人张亮将她的孩子送到林迪生家,由我和林迪生共同照管。原来,项英的妹夫陈学西是临海人,也是中共地下党员,和林迪生的私人交情不错。考虑到去苏区一路上经常会受到敌人的围剿,带孩子不太安全,准备和丈夫一起参加革命的项英夫人张亮才将孩子送到这里。小女孩的名字叫项苏云,刚来的时候才两岁。
《三门文史资料》中的《泗淋小学是革命摇篮》一文也讲到:“新四军政委项英的女儿项云云,在泗淋雇奶长大,陈成名(当地村民)的父亲经常领她去玩。”
懵懵懂懂成长
在泗淋,对于年仅两岁的项苏云来说,是一个年少不知愁滋味的日子。据一些老人回忆:“她每天玩得像个泥猴子一样,不怎么爱叫人,但谁也不知道这个孩子具体的情况。”
为保护革命后代,项苏云的情况林迪生并没有对其他人说起,只说这是天上飘下来的一朵云,就叫项云云。并为她雇了一个奶妈,临海南门坑人,人称大喜娘,在照顾项苏云的同时,还为泗淋小学老师们做饭,连他的堂弟林小开、林小久、林献武等,也以为项苏云是一个孤儿,没爹没娘没名没姓,而其他人则以为项苏云是大喜娘的女儿。
就这样,项苏云在泗淋平安地过了一年。第二年,徐明清将她接到上海,放在陶行知先生在上海开办的孤儿院——劳工幼儿园里学习。后来,国民党当局看孤儿院经常收一些共产党人的孩子,就强行把这个孤儿院关闭了。陶行知先生只好把她转移到了他在江苏淮安创办的新安小学寄养。陶行知给她取名苏云,说她是在江苏天空飘来飘去的一朵云彩。因为姓项这个姓的人很少,而项英又是共产党的知名领导人,在国民党统治区内,如果说是姓项的,太引人注目,因此,她又被改姓张,叫张苏云。直到皖南事变之后,才改叫项苏云。
辗转查询历史
说起项英女儿项苏云在泗淋的事情,许多人都不是很清楚,就连项苏云自己也不清楚,因为她那时实在太小了,只知道换了不少地方,以至在她的《深情追忆父亲母亲》一文中,也没有提到泗淋的那段历史。
时间有如白驹过隙,转眼半个多世纪已经过去。当我们想重新捡拾这段历史时,蓦然发觉,已经迟了。
当年曾经带着项苏云来到泗淋的林迪生老人,已于1997年2月23日病逝。此前笔者虽然也曾经写过信给他,但当时的他已经神志不清。他的内侄女林素贞电话告知:林老病重,与项苏云已长久没有联系了,不知住处。《泗淋小学是革命摇篮》一文的作者张孝罗亦已去世,保姆大喜娘如今也已亡故,知情的老人如今是越来越少了。
为了查证这段历史,后来,我们给项苏云去了一封信。她很快回了信。信中说,“由于当时年龄小,不太清楚……”
不过,项苏云在自己的另一篇文章《我的父亲项英》中有这样一段话:关于我的身世,我也是长大后了解的些许零碎片断:我1931年出生,妈妈生下我不久就把我托付给别人,自己离开上海去苏区找爸爸。有一年,我碰到徐明清阿姨(注:前农业部党组书记、副部长王观澜的夫人),她说她在上海时帮妈妈带过我,妈妈离开后,她把我带到了浙江,把我交给浙江的地下党人林迪生(注:前兰州大学校长)。可是大家也没办法养活我,最后只好把我送到陶先生的孤儿院里。
至此,那朵飘荡的云曾经落脚泗淋的事情才进一步得到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