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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将殉国——记抗日名将陈安宝

发布日期:2009-12-28 00:00 访问次数: 信息来源:台州史志网

虎将殉国 ——记抗日名将陈安宝 1939年4月23日子时,国民党军队开始反攻南昌的战役打响,陈安宝率领第二十九军参加了南昌会战。蒋介石电令第九战区代司令长官薛岳:“限5月5日以前攻下南昌,如不能攻下,该总司令等所属军、师、旅长均应受处罚,如其攻克,定予重赏。” 蒋介石的电令传到第二十九军军部,陈安宝就知道委员长这个“死命令”下得不理智。第九战区上上下下,包括薛岳在内,都认为蒋介石的5日攻下南昌是不现实的事情,只是不敢在这样的关口贸然犯上,只有硬着头皮拼死扛下。离5月5日的最后期限越来越近了,陈安宝远眺着南昌城和血海尸山的战场,暗暗下了必死的决心。 5月2日晨,天刚拂晓,第三十二集团军总司令上官云相就亲赴前方李家渡督战,与陈安宝等见面。上官云相命令各部队于当日16时前将沙埠潭、向塘及张家山、西凉山间地区之敌完全肃清,如逾时不能达成任务,各师旅团长一律严予处分。于是,各部队积极开展攻势。 上官云相师中央军的一员悍将,与陈安宝同出浙军一系,曾以浙奉战争固镇一役中活捉奉系老将施从滨而闻名军中,但为人却颇为小心眼,功则归己,过则归人。陈安宝与其虽然相识甚久,但无深交。 “善夫啊,委员长这一棒可敲得厉害,看来南昌这只硬馒头,我们不啃也得吞下去了。”下完命令后,上官云相对陈安宝说。 “冈村宁次不是一只馒头,而是一块石头。不过请总司令放心,安宝将亲率第二十九军军部至第一线督战,就算他是块金刚石,我的钢牙也要给它崩出一个角来。”陈安宝知道上官云相言下之意是让她渡河作战,便说道。其实,用不着上面下命令,他早就想着要到火线杀敌了。 “好,有你这样的决心,此次总攻南昌必定奏功。若能如期克复,陈军长便记第一功。”上官云相击掌道。 陈安宝心里倒并没有想着第几功,此时他只有一个信念:就算粉身碎骨,也要把南昌拿下,把日本鬼子赶出这座中国名城,上对得起国家,下对得起第二十九军那么多牺牲的将士。 其时,俞济时的第七十四军,刘多荃的第四十九军在高安赤土街祥符观附近,龙云、高荫槐的第一集团军在奉新一线,王陵基的第三十集团军在武宁附近,均对日军展开了强力攻势。 为了夺取剑霞墟阵地,第二十六师第一五六团之一部向该地发动猛攻,下午2时,在蜀溪传、黄塘附近与日军展开激烈的拉锯战,阵地几得几失。同时,第一五一团第一营一度冲入剑霞墟后,夹击剑霞墟敌军,不料刚刚站稳脚跟,即遭大批增援敌军反攻,被迫退到黄塘附近,而第十六师因师长何平惊惧于段朗如被枪毙,下命令让部队全力死战,并枪决了进攻不力的第四十六团前卫营长彭立衡,以儆效尤,然而为时已晚。连日进攻虽然稍有进展,无奈日军增援已至,苦于两头作战的第一0一师团得以缓过气来,从容抽兵对付担任截断运输线任务的第十六师与预十师。增援的日军在炮火掩护下,整日向第十六师阵地反攻。第十六师工事多数被摧毁,官兵伤亡惨重。预十师也遭日军屡次施放毒气逆袭,致使进攻陷入停顿。何平此时才叫苦连天,后悔莫及,但只能自己吞下这枚苦果。 截至5月2日,敌我双方全般态势如下: (一)地三十二集团军方面,一部攻占南昌以东之洪门下附近地区,一部攻占樊家山、西凉山、向塘、市汊街一带阵地,预备第五师之便衣队,除潜入南昌市区发动民众外,并向牛行、乐化之敌袭击。 (二)第七十四军(附第四十九军)方面,一部克复生米街、高邮市,其余各部正向当面之敌攻击中。 (三)第一集团军方面,敌我仍激战于鸦鸠岭、凤凰山、五步城、狮子山、蒋家坪一线,新编第十一师正向万家埠方向攻击前进。 (四)第三十集团军方面,除第七十八军所派之挺进支队继续向张公渡方向前进外,其余与敌相持于野猪岗、球场、长仑上、茶皮坳、厚竹尖一线。 5月3日,陈安宝见剑霞墟久攻不下,便电话指示第二十六师师长刘雨卿:“攻击剑霞墟之部队,就现势停止,师另有任务,将防务交由第七十九师接替后,即渡河待命。”刘雨卿接令后,即转令剑霞墟各部队知照,并与17时许,命令第七十八、第七十六两旅及师部分别在辟邪伍村、朱庄两处渡河。 当天晚上,上官云相见三日来个部队的攻击没有多大进展,难以如期攻克南昌,就与陈安宝等商定,重新调整部署如下: (一)第二十九军军长指挥第二十六师,预备第五师及第七十九师之第二三七团,于4日黄昏后开始向南昌攻击,奏功后,以一部守备南昌,主力速即进出吴城、涂家埠一线。攻击开始前,军长应渡河指挥,亲临督战。 (二)第十六师师长指挥第十六师、预备第十师及第一0二师第三0四团,对沙埠潭、西凉山一带之敌继续围攻,务能牵制抑留之。 (三)第七十九师(缺第二三七团)即接替第二十六师原抚河东岸之完备任务。第一0二师(缺第三0四团)担任天王渡、市汊街一线守备。 第二十九军所属部队即于4日分别遵命行动。预备第五师除担任一部分河防,派便衣队、游击队于南昌近郊及沿赣江东西岸活动外,并抽调第十三团之第二、第三营,第十四团之第一、第二营及直属队之一部,于黄昏前在瑶湖东岸地区集结待命。第二十六师以主力进出铁路线以西,一部进出铁路线东侧地区,向南昌挺进,并先以第七十八旅之第一五五团、第一五六团各一部,分别占领李家、敷林街、何家、籍溪一带,掩护师主力渡河。12时,掩护部队均受当面之敌进攻,伤亡甚重,刘雨卿师长遂命第七十六旅第一五二团之一营驰往增援。为了保证主力顺利进攻南昌,这些部队团结一致,扭成了一条剪不断的麻绳,尽管日军发动了一次又一次的强攻,但阵地一直保持稳定。 4日傍晚,夕阳如血,抚河东岸,荏港。第二十九军攻城主力第二十六师、第七十九师第二三七团已集结完毕。17时,陈安宝军长下达了渡河命令,主力部队通过架设在河上的六七座浮桥,开始浩浩荡荡地强渡抚河。空中不时有敌机侦查轰炸,炸弹落在水中,掀起一个个高达几丈的水柱,或者俯冲下来,用重机枪扫射部队,不少战士中弹落入水中。有一架敌机竟然径直朝陈安宝的指挥帐篷冲来,“嗒嗒嗒”地喷出一串火舌,陈安宝敏捷地伏地,几颗子弹“嗖嗖嗖”从头顶上掠过,掀起一道火热的凌厉气流。守备部队纷纷用高射机枪予以还击,枪炮声社不绝于耳。 “我们最大的阻碍就是这些猖狂的飞机,一定要想办法干掉它们。”陈安宝恼怒地望着远去的敌机,对徐志、刘雨卿等人说。 刘雨卿师长说:“据侦察报告,日军大部分飞机均在南昌新龙机场起落,第二十六师渡河后,我立即派一营组成突击队攻击机场,灭灭他们的气焰。” “不错,如能破坏敌人的机场,就扫除了我军进攻的最大威胁。”徐志参谋长也点头同意。 “好,此次作战,各部均应破釜沉舟,与日军决一死战!我等指挥官更应在主力之前渡河指挥,以作表率。我是个打先锋出身的,就带这个头吧。”陈安宝大声说道,把敌机击得满是窟窿眼的帐篷顶扯掉,大步流星地朝抚河上的浮桥走去。 陈安宝将军亲率军部和第二十六师第七十八旅,于4日夜间渡过抚河,与先期渡河的第七十九师第二三七团会合后,立即急行军向南昌推进。待刘雨卿师长率第二十六师主力渡河抚河追赶军长时,陈安宝早已深入日军腹地了。 就在第二十六师等主力紧锣密鼓地渡河之时,预五师已经先行自敌军防守较薄弱的红门桥渡过抚河,渡河后直接朝南昌进军。5日6时30分,预五师先头挺进部队先后占领路北罗村、大神庙、李家巷一线,与敌警戒部队接触,左翼之第二三七团亦同时与敌人遭遇于祖师坛附近高地,战至7时30分,始得占领萧家桥、次壩桥秦一线,与岗上陈村、排楼秦村一带之敌对峙。派向沈口的右侧支队,曾一度进占该市街,只是日军据坚顽抗,该支队经纵火无效,在伤亡二十余名战士的情况下撤至北梅胡村。曾嘎初师长当即命令第十三团派兵一连监视沈口之敌,又令右侧支队袭占七里街,威胁敌之侧背。预五师展开进攻后,就有数架敌机在上空轮番盘旋轰炸,部队运动深感困难,至中午12时,两翼部队才到达江门桥、大神庙一线。晚上21时,曾嘎初师长身先士卒,亲自督队,预五师发动强攻前进,经三小时的激战,于24时终于逼近南昌城防铁丝网。便衣特工队由彭家桥攻占城防外壕,破坏铁丝网,但遭到日军轻重机枪的密集射击,死伤惨重,只好沿外壕边及谢村构成据点与敌对持。 此时,陈安宝将军亲率左翼第七十八旅(旅长王克俊)于第二三七团(团长李邦华)直攻南昌,就像一把雪亮的利刃划破黑色的布匹,一路上所向披靡,锐不可当,竟赶在先他渡河的预五师之前,攻至南昌城防铁丝网。日军大为感撼,抵挡一阵后,至24时许退至城内,遂成胶着状态。 刘雨卿师长率第二十六师右翼部队自渡河后,也取得了赫赫战果。特别是5日拂晓,第一五二团(团长杨杰臣)第一营功至新龙机场附近,杨杰臣团长按刘雨卿师长在出发前的指示,当机立断,让第一营抽调精锐士兵组成突击队,潜入机场奇袭。黎明时分,突击队悄悄接近机场,匍匐在草丛中,机场里尚停有日机十余架,官兵们一见这些日机,仿佛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待营长一声令下,一个个像老虎似的扑向这些曾让他们吃尽了苦头的敌机。随着手榴弹“轰隆隆”的几声巨响,两架敌机转眼间被炸得粉碎。其余敌机见我军来袭,仓皇起飞。 “不要让小鬼子的飞机跑了!”营长喊道。 战士们不顾危险,爬上已在跑道上滑行的日机,与机舱里的驾驶员及日本兵殊死搏斗,有的竟被起飞的敌机带到几百米的高空,因气流过大而坠落,壮烈牺牲。其中有一个战士,被飞机带到空中时,果断拉响了腰间的手榴弹,与敌机同归于尽。 上午8时,日援军为夺回机场,在六架敌机的掩护下大肆反攻,机场附近遂起激战。10时许,第一营营长身负重伤,旋即牺牲,其余官兵死伤亦重,遂于敌胶着于新桥溪、东岳庙一线。 城防被围,机场被袭,令第一0一师团对第二十九军大为惶恐,斋藤弥平太师团长急报司令官冈村宁次。冈村宁次下令,倾全力出动轰炸机群,对第二十九军阵地进行轮番轰炸,务必阻止其攻势。 陈安宝将军亲自指挥攻城战,9时许,第一五五团(团长胡荡一)攻占刘家盘上及塔子桥。10时许,该团第三营在谢村附近与敌激战,第一营已接近李家庄,且迫近了南昌火车站。12时,敌我双方在谢村和火车站展开激战,第一五五团死伤奇重,仍顽强挺进,与敌相持不下。 至13时,有三四百人之敌,由佛头塔右纵队之左侧背逆袭,第七十八旅王克俊旅长即令第一五六团迎击,敌未得逞。左纵队在若渚抚河支流,因船只过少,加上敌机轰炸,白天无法过河,当日只将先头部队渡过,其余部队只有等晚上天黑再渡。 是日,我军事委员会据报,敌驻沪海军陆战队五千名,并携有毒弹,分乘五艘运输舰开往九江转运南昌方面增援,近日南昌市内有敌宪兵粤田部与海军陆战队共约千余,敌之援军主力似已开到南昌。 5月6日时许,凭借城防工事拼死抵抗的日军分数路向预五师及第二十六师第七十八旅突出,并以飞机狂轰滥炸。11时,李家巷处发现敌两百余,向大陆桥方向前进;祖师坛南侧有敌三百余,附炮两门,向第二三七团第七连前沿阵地猛攻。13时,第二三七团第二营被迫转进至大陆桥一线。14时,右翼队第十三、第十四团侧背受敌,且遭敌人的猛烈轰击,伤亡惨重,亦相继后撤至黄家港、桃竹筒之线。15时许,预五师师长曾嘎初以部队伤亡过重、势难挽回战局为由,乃决心退守广阳桥、黄城寺、大陆桥、白马庙、岗上罗村迄陈庄一线,  军后继主力到达后继续进攻。 第二十六师之右纵队一部(第一五二团及一五六团之一部)在新飞机场附近,8时许业遭到敌人的围攻,激战数小时之后才得以突围,然而伤亡甚大。 陈安宝军长亲自率领军部、第七十九师第二三五团及第二十六师左纵队,原拟经堪家、沙窝章村、莲塘以西地区,再次直攻南昌。于6日2时许,先头部队刚刚越过铁路,就遭到日军袭击,前卫部队力战,以求驱逐当面之敌,使主力挺进容易,不料大批日军由南昌城内沿公路迅速增援,向我军纵队侧击,遂起激战。 3时许,第一五一团与敌胶着于桐树庙西北高地。是时,无线电、军师行李及后继部队第二三五团、第一五六团均未赶到,直至4时才取得联络。高坊之敌曾以猛烈的炮火阻扰陈安宝部前进的道路,陈军长只得下令绕道,到达沙窝章村附近,并令第七十九师第二三五团驱逐高坊之敌,原先头部队继续向北突进。然而因为敌军火力强大,均少进展。 迄4时30分,敌我于高坊北端夏庄、吴庄、沙窝章村及其西北高地山里姚、龙里张等处成胶着状态。 7时许,敌机五架、炮六门,开始对陈安宝所在地区实行地毯式轰炸,并不断有大量步兵联队由南昌、莲塘方面蜂拥而至。而我军因所占地形暴露,地域狭小,伤亡惨重。 陈安宝将军临危不惧,沉着应战,指挥部队打退了日军一次又一次疯狂的进攻。 直至下午13时许,久攻不下的日军急红了眼,在高坊方面逐批增加兵力,与第七十九师第二三五团第一、第二营激战于高坊及夏庄等地,第一营营长柴毅在率部冲锋时重伤。 16时许,在陈安宝的直接督战下,桐树庙西北高地失而复得。但随后,敌装甲坦克四辆、士兵近五百人,向第一五一团及奋勇大队进攻,该大队及第三连连长均负重伤,士兵伤亡过半,与第一五二团亦失去联络。日军主力即向吴庄、夏庄附近的第二三七团阵地不断猛攻,该团第一营发生动摇。 陈安宝军长得报,当即与刘雨卿师长分率身边仅有的特务连,赶到阵地火线,跟战壕内的士兵们一起,肩并肩抗击日军。他已经很久没有在火线上端着机枪射击敌人了。这让他仿佛回到了自己年轻时代的“老虎先锋营”,体会到了那种热血沸腾的冲劲和冲锋时的快感。 “弟兄们,给我狠狠地杀小鬼子!多杀一个就多赚一个。”陈安宝喊道,重机枪喷出愤怒的火焰,扫到了前面的一排日军。此时,陈安宝知道克复南昌已经无望,他只想自己能够亲手多杀几个鬼子。 “杀啊!杀小鬼子!”战壕里到处响起喊杀声,士气大增,日军虽然像海浪一样一拨一拨地涌上来,但都被压制回去,每一次潮退,阵地前就留下了一堆日军尸体。 在这次高地争夺战中,日军虽然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但我方官兵也伤亡惨重,第二十六师师长刘雨卿左腿被弹片击中,骨头外露,血流不止,却仍坚持不下,令陈安宝颇为感动。 17时左右,左翼龙里张方面吃紧,陈安宝军长又准备前往亲临督战。参谋长徐志  劝他别去,因为预备队已经用尽。但陈安宝执意亲往,并笑言他是一员福将,自江浙战争起,历经百战,冲锋陷阵,均安然无恙。他在临走前又对徐志   说了句:“也许,我就是为这一仗而生的。” 陈安宝带着身边仅有的几个警卫,冒着敌军的炮火,赶往龙里张。此时,日军飞机、大炮轰炸愈烈,敌我双方竟成白刃混战状态。 17时10分,陈安宝将军率警卫冲至姚庄(沙窝章村南端)田   时,突然看到前方俯冲下来三架敌机,随即,凄厉呼啸的子弹朝他们雨点般砸下来。 “军长,快卧倒!”其中一名警卫大喊,话刚出口,就已头部中弹,栽倒在田里,其他几名警卫也无一幸免,全部牺牲。 陈安宝根本来不及卧倒,一连串密集的子弹,连成一线从他腹部穿过。他那魁梧的身躯坚持着挺立了一下,最后望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南昌城,然后重重地向后仰去,终于倒在他在正在前进的、满是淤泥的田   上。 山岳呜咽,江河悲号,陈安宝将军就这样倒在了南昌的土地上。此次,第二十九军的将士们再也听不到他的大嗓门了,他的妻子儿女再也见不到他那黝黑的面容子。 不久,日军第一0一师团的一名上等兵赶来,一见田   上倒着一位身材粗大的军人,俯身一看,军阶极高,腰间还佩有中正剑,知他不是常人,于是一刀割下了他的头颅,拿去邀功。到了日本第一0一师团之后,师团长斋藤弥平太拿出第九战区中国军队高级将领的照片一比对,才知道这位让日本飞机扫射而亡的将领,居然是让他为之心惊肉跳、参加过大小上百次战斗、以“熊虎之将”闻名的中国将领陈安宝,大喜过望,立刻向冈村宁次报告。 冈村宁次欣喜若狂,下令将陈安宝头颅挂在南昌城门口示众三日。三日后又下令让军医将陈安宝头颅装入木匣中,迅速用专机送至日本炫功。 在陈安宝将军牺牲一小时后,第二十九军参谋长徐志   与第七十九师师长刘雨卿(此时他身上还带着伤)带着增援部队赶到姚庄。摆在他们面前的景象惨不忍睹,田野上横七竖八的全是士兵们的尸体,有不少士兵的尸体被炸弹炸得粉碎后无法辨认,打扫战场时,他们不得不一具尸体一具尸体地辨认,一个部位一个部位地拼接组合。 当时,他们怎么也没找到陈安宝的尸体,直到太阳快下山时,一个士兵终于找到一具无头的尸体。他实在是太熟悉他们的军长了,他一看到那个结实的身躯,那佩带那穿着,就知道是谁了,当时就蹲在那里哀号起来。三分钟后,徐志  、刘雨卿来到陈安宝的无头尸体前,他们看到了陈安宝军长的腹部被子弹打了一个大洞,血水把他的将军服染得一片通红。第二十九军残部将士为之痛哭,集体列队鸣枪九声致哀。 “我们不能让陈军长的遗体留在这儿。”刘雨卿说。 “对!对!我们一定要把陈军长带出去。”随即,众人组织敢死队将陈安宝无头尸体从日军的炮火间抢了出来,刘雨卿率第二十九军残部向南突围。期间,第一五六团团长谢北亭继陈安宝军长之后,英勇殉国。 突出重围后,刘雨卿和徐志   立即向上官云相与薛岳报告陈安宝将军的死讯。 5月7日,正在指挥反攻南昌的薛岳将军惊闻陈安宝军长以身殉国的噩耗,悲痛欲绝,泪如雨下,对着苍天大喊:“善夫,是我薛伯陵对不起你啊!” 反攻南昌的战斗已进行了半个多月,薛岳将军面对旷野之上的尸山血海,深知已无法争得战场的主动权,无法克复南昌,遂决心主动承担南昌失守的责任,期望统帅部下令停止反攻,以减少无谓之牺牲。 当日,薛岳向蒋介石去电:“安宝南浔苦战,迭挫凶锋。今安宝壮烈殉国,伤悼已深,敬请重恤。岳指挥无方,南昌未克,而丧我忠良,敬请重罚,以慰英烈。” 蒋介石于接到薛岳电报的当天,向薛岳和第三战区顾祝同上将回电:“国军对南昌之攻击兼旬,师久无功,屯兵坚城之下,敌已有备,难以奏效。令第三、第九两战区停止对南昌之攻击。” 5月9日,中国军队已完全停止攻城,南昌会战结束。